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兰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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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木丨微思客撰稿人,编辑
事情是这样的:上周五晚上我到两位外国朋友公寓参加他们的“Movie Night”,在电影开始前,一些刚认识的朋友们互相介绍,其中一个中国男生对我的一个外国朋友说自己的英文名叫Jennifer。那位外国朋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遍,中国男生又回答了一遍。外国朋友有些疑惑,望着其他人似乎希望能得到个解释或看其他人是否也听到的是这个名字,那位中国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个女生名字。外国朋友如释重负,笑了笑,然后电影就开始了。我当时站在边上看着这个有趣的插曲从发生到结束,不过一两分钟,之后因为看电影——那晚看的是2000年雷德利.斯科特的《角斗士》——我就没再想这件事,但之后几日重新回想这件事,却觉得颇为有趣,而一个问题也随之在我脑海里蹦出来,即“为什么那个男生不能叫Jennifer?”
这似乎是一个很蠢的问题,因为我们能轻而易举地回答为什么,就像那个男生之后补充的那样,因为Jennifer在西方传统和日常生活里是一个女生名字,所以男孩显然不适合。我们时常在生活里同样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例如你发现自己的某个男性同学的名字是女孩名字,或很女性化;一些女孩的名字则是男孩的,或十分男性化。由于这个问题发生的频繁或是我们并没有对此过分的关注,而使得我们时常对这种“错位”只是一笑而过,当件有趣的事情。
但如果能对此稍微留意下,我们就会发现,无论东西方,男女两性都有一整套属于ta们自己的名字模型,即有一些名字我们几乎是先天或说是自然地觉得那应该属于男生,其他一部分属于女生。而如果我们扩大这个观察范围,也就会发现有一些特定的词或是组成的词语也有着鲜明的性别属性,当它出现在一个名字中时,会根据具体的性别被选择。就中国而言,我们很少会把像花、莉、丽、丝、蕾和雅等等一系列词(这里只是暂举几个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会出现在女生名字的字词)用在男生名字上。
著名美剧《老友记》中“瑞秋”扮演者Jennifer Aniston
(图片来源于截图)
比如一些以“女”为偏旁的字,在某种程度上它们都和“女”这个字所代表的基本意思存在联系,而也由此形成了一个“女”字旁家族,它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例如“媛”字,《说文解字》中解释:“媛美女也。人所援也。从女从爰。爰,引也”,即它表示的是美女,特指女性,而和男性无关。我们从刚接触汉语学习时就被告知,一些字词和词语(或成语)是有特定使用条件的,甚至是有所特指的,即它们只有在这一特定的条件下才能被使用或才会具有意义;举例而言,成语“红颜祸水”,只能使用在女性身上。通过这简单的分析,我们就能证明上面的结论,即语言文字从被创造之初,就已经被限定和预设了使用对象;它们有着一套完整的使用规则,而如果在使用中没有遵守这些规则,就会引起误解,甚至是更大的问题。
语言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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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殖民者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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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勒对于性别的观点颇为激进,通过对于述行行为的解释,她彻底消灭了我们一直以来对于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主体讨论,即这里从来就不存在一个起源神话,它的诞生完全是述行回溯建构的结果。
男性女性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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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明白的一点是,我们总是以“他者”来界定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因此当“他者”越出了你所需要或曾经把他封固在某个形象的范围时,你的自我认同也就岌岌可危,遭到威胁。从这个角度,我们就可以管中窥豹地解释一些男性对于那些女性化、娘娘腔男生和同志的紧张。这是一种颇为不健康的心理,也是一种残缺的心理,因为在他们污名和攻击那些非主流男性气质的男生时,他们也是在排斥自己身上与之相似的一部分气质,所以敏感、感性和温柔都被排除,留下的只剩那些支配性男性气质里的东西,而因为它的残缺最终就会造成心理的不健全和扭曲。
以道家对于刚/柔的辩证法和儒家对于“道中庸”的观念来看,执着于一端都是有害的。孔子说:“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我们完全可以把它理解为对于走极端所可能产生危害的警告。最重要的还是每个独立的个体对于自身身心的完满塑造,而并非像满弓般停在一端,等待着危机来临。